园区内各个娱乐项目点开始关门,里面的一些玩具商店小摊贩也都陆陆续续撤了瘫子,灯也一盏一盏相继关掉,四处陷入无边黑暗。
季言初从餐厅出来,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,还能去哪儿,他甚至已经不记得顾挽的存在,像个漂泊无根的孤魂,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游荡。
嘈杂吵闹的街道,呼啸而过的车辆,他都不听不闻,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。
顾挽默默无言,一直在他身侧紧紧跟着,偶尔在他踏入道路危险地带,就伸手将他拉过来一点。
她不擅长安慰别人,此时此刻,也觉得所有安慰的言语在他那里,都显得苍白无力,没有一丁点作用。
拉着他的衣袖,不知走了多久,他终于在一个路边的花坛边坐了下来。
顾挽依旧安安静静的,站在他面前,看着他垂得很低的脑袋,视线悄无声息变得模糊。
脑子里混乱如麻,她想起某个早上,在校门口遇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;想起说话总是温声细语,让她别害怕的少年;还有那个晚上,仗义挺身,勇敢正直的少年。
即便命运诸般捉弄,他依旧向阳成长,温暖而善良。
顾挽什么话都没说,伸出手,像哄一个孩子般,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,一如从前他那么安慰她一样。
一下一下,极轻极缓,不知疲倦的重复。
仿佛这样,就能将他心里所有的伤痕褶皱全部抚平。
很久之后,他抬起头,声音沙哑干涩,缓缓道:“很晚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他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一切,仿佛今天就是和她玩了一整天,没有遇到任何人,也没发生任何事。
车子到站,他走在前面,顾挽还能看到他黑色羽绒服下摆,沾了一块泥水干透的污渍。
她不知道那时他和季时青在里面发生了什么,但一看到这块污渍,也能想象出来当时的情景。
她蓦地顿住脚,胸口抑制不住地抽疼。
“言初哥。”
她从后面扯住他的衣袖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意:“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告诉我,我也会像你帮助我一样去帮助你,只要是我能做到的,我也会拼尽全力去为你做。”
陷在黑夜里的眸子,因为她的话终于恢复一丝清明,他机械性的转头,垂下视线,对上顾挽干净清澈的眼睛。
不知在想什么,他顿了好半晌,突然半弯下腰,轻轻的抱了抱她。
“小顾挽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