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。
过了小雪,就是大雪。
大雪那天,一早就下起了厚厚密密的大雪。殿内冷如冰窖, 谢嗣音哆哆嗦嗦的裹着被子:“大祭司,你就不能让山下的人送些炭火吗?”
仡濮臣手中半支着腿笑道:“过来,抱一抱就不冷了。”
谢嗣音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 不理会他这越发流氓的话语。
仡濮臣叹了口气,主动起身走了过去, 摸了摸她的脸:“真的那么冷?”
谢嗣音将双手从他脖颈儿钻了进去:“你瞧瞧冷不冷?”
仡濮臣好笑地抓着她的双手, 放在唇边呵了两下, 目光炯然的看着她:“是有些冷。”
男人的目光清亮黝黑, 如同一面玄色古镜,将她的身影映得清清楚楚。谢嗣音有些不自在的撤了撤手指, 却被男人攥得严实,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:“躲什么?”
谢嗣音佯装强硬,反驳道:“我哪有在躲,不过是你身上太冷了。”
仡濮臣唇角噙着笑意,望着她点了点头:“是我的不是,让云安郡主受委屈了。”
谢嗣音咬了咬唇,哼道:“你好歹也是大祭司,这九黎宫也是在雷公山上,怎么会没有一点儿炭火?难道你过去冬日里就从来没有用过炭火?”
仡濮臣笑意淡了些,松开她的手,坐到她的身边将人抱在怀里,低声应了一句:“嗯。”
谢嗣音如今已然对他的情绪十分敏感了,她斟酌了片刻,小心翼翼道:“仡濮臣,你以前是不是过得很不......快乐?”
仡濮臣似乎没什么反应,就连拢着她身子的手都没有颤一下。但是谢嗣音却从这无形而短暂的沉默中,感受到了一丝危险。
她几乎在警鸣声中吞了吞口水,回握住男人的手指:“仡濮臣,你别难过。”
仡濮臣望着女人细白软嫩的指尖,低笑一声,将下巴搁在女人后颈,温热的呼吸落在肌肤上浮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。
“你怎么会觉得我难过呢?我若是难过了,总会有寻开心的法子。”
谢嗣音在他怀里微微挣扎着转过半边身子,在他的视线下,凑上前吻了吻他眼下的朱砂痣,声音温软:“仡濮臣,人都是会难过的。”
“就像你若是强迫我,我也会难过。”
仡濮臣眸光下垂,几乎望进了她一汪清泉般的眸子里,幽深沦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