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前, 臣妇以世子为饵, 诱贼人前往在水阁, 本以为能将南照奸人一举擒获, 为陛下除去心腹大患。”
白露想了起来, 是之前抓到刺客的那一次, 原来是陛下和娘子一同设的局吗?
可是世子……世子是娘子的亲生孩子。
这世上会有任何一个母亲, 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涉险吗?
“不错。”谢不归噙笑,笑意却不达眼底,“可你向朕隐瞒了事实。”
“是, 臣妇欺君之罪, 罪该万死,更因棋差一着,打乱了陛下的计划, 令陛下陷入两难之境。”她声音诚恳,“可臣妇此次将功补过, 为陛下设计了那人,不知为何陛下震怒?”
谢不归声音冷得能结成冰,“你当真不知道吗?”
郑兰漪沉吟片刻:“牵连贵妃娘娘,是臣妇罪该万死。臣妇更不该,调换贵妃娘娘的孩子……”
她倏地抬眸,“可就算没有臣妇。在陛下心里,那孩子早就应该胎死腹中了不是吗?”
眼下泪痣轻颤,她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悲:“就在您为了得到‘道寻常’,接受了谢家的安排、决意用你们孩子的命、换她的命的那一刻。”
“陛下跟她,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。”
谢不归脸色雪白,眼瞳乌浓。
“陛下,我们都是阴间不收留的鬼,行走于人世,难得遇到一份温暖,如此得来不易,谁甘心放手呢,陛下甘心吗?”
谢不归微微闭眼。
诚如郑兰漪所说。
他和她,早就完了。
可他本就不信鬼神,更不信什么缘尽末路,事在人为,诸般苦楚求不得?
他偏要强求。
白露趴伏在地,大气都不敢出,耳边只有自家娘子镇定自若的声音:
“陛下与知还生来就是不同的人。在陛下心中,天下苍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?”
“如果重要,您一手缔造的那场殊来古国灭国之战是什么?陛下自继位以来,排除异己,独揽大权,真的是为了权力吗还是为了……”
“守护住某个人的性命呢。”
她说着这话都忍不住想要发笑。
真可笑。一只鬼的胸膛中跳动着的,竟然是那鲜活的血肉之物吗?
“至于解药……”她双手轻轻捏住那锋利的剑刃,剑刃映出男人的眼,那么冷,那么清,似能鉴照人心,“陛下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