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额角,“周卜易,你还是清醒的吗?”
周卜易挥手拂开顾棉的手,“清醒啊,奴必须清醒……”
“太清醒了……奴知道自己是快要死的人了……所以……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……”美人忽然垂泪,珍珠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。
他这副样子惹得顾棉怜惜极了,连带着顾棉心里也疼得要命。
周卜易这个样子,哪里还清醒,只怕是已经烧迷糊了……
顾棉用手背轻轻柔柔给周卜易擦去,他低声,“不能什么”
“不能…不能”,周卜易忽然挣扎着撑起头,眼底闪过一丝决绝,“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叫他发现,我……”
周卜易胡乱用手摸着顾棉的眼睛鼻子,他一遍遍摩挲着,然后沉沉叹息,“顾棉,顾容安……”
“顾棉的字,是容安……是我取的,我曾向天地起誓,要他受万人景仰,要他纳万世福安……
“顾棉的眼睛,是松脂的颜色,落日一照,便如溶金……
“顾棉的鼻梁,带一点点鹰钩,他有北离的血脉……
“北离人,是长生天的孩子,顾棉如果在北离长大……
“他应该会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,自由肆意,狂放不羁……
“顾棉的嘴唇略微比常人薄,他小时候一笑,嘴巴就会变成心形……”
“周卜易,你记住了吗”,周卜易抬起手,撑开自己沉重的眼睛,“你好好记住他长什么样子,别等过了奈何桥,又投错胎了……”
“周卜易……周卜易……”顾棉抓住美人苍白瘦弱的手,“本王的字不是小皇叔起的,是你……”
“你连这也要忽悠本王……”顾棉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,“周卜易……本王所遇之人,所经之事,难道没有哪怕一件是真的吗?周卜易……”
“周卜易,你也不真,你最不真了,本王剥了一层又一层,都把你扒光了,你里面还是穿着一层又一层看不见的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