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明章想起琵琶曲终的一抬眸,楚识琛那一刻的眼里分明是难过。
倾身夺下酒杯,项明章道:“别喝了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楚识琛摇头:“不饿。”
项明章瞥了眼今日的餐单:“这里的红酒烤鸭不错,随便尝尝。”
“烤鸭……”楚识琛带着醉意,“我在北平一家老字号吃过,皮脆柔嫩,香得很。”
项明章纳闷儿:“北平?”
楚识琛没理他,从意见簿上撕下一张纸,另一只手握着钢笔,在项明章的默许下开始撰写协议。
他一边写一边申明——“不准陷害我,不准随意开除我。”
项明章瞧着那两行繁体字,恐怕还有一条“不准利用我”,提醒地问:“还有没有?”
楚识琛认真琢磨了一会儿,写下第三条:“不准让我削苹果。”
项明章:“……”
他心想,削完还不是给你吃了。
酒劲儿愈发上头,楚识琛下笔不稳,钢笔尖在压着纸的左手食指上划下一道,墨水痕很快干涸,将要在白皙的皮肤上凝固。
项明章抽了张纸巾,伸手去给楚识琛擦拭,结果楚识琛一巴掌推开他,警告地说:“没规矩,盖章之前不能碰。”
项明章气笑了:“这份破协议还要盖章?”
“当然了。”楚识琛神志不清地低喃,“可我的公章丢了,上好的水晶,法兰西的皇家工匠打了三个月呢。”
北平还不够,又来个法兰西?
项明章招手叫服务生把酒水撤了,再喝下去,保不齐要梦回大清。
协议写完,楚识琛签名字,习惯性地写了三点水,一顿,无奈地笑了笑,改成加粗的“楚识琛”。
他放下纸笔,后仰靠近宽大的软靠垫中,酒水刺激得头脑发热,但身体仍有些冷。
项明章拿起协议看完,楚识琛歪着脑袋睡着了,肩膀向内微蜷,露出的一截锁骨凹下深刻的阴影。
外面大雨倾盆,一时半刻走不掉了,项明章脱下风衣,走过去盖在了楚识琛的身上。
快傍晚时雨才转小,项明章叫了车送楚识琛回家。
他以为玩咖的酒量起码能以一敌三,谁知道半瓶威士忌就迷迷糊糊了。不过楚识琛的酒品不错,不疯不吵不吐,还知道自己拽安全带。
楚识琛回家睡了一夜。
第二天上午,楚识琛醒了,深度睡眠后整个人有点懵,他记得跟项明章一起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