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六重地狱不一样,在虚境序列里,这是最不重要的一层,无论红宝石山还是七重天堂都比它重要得多。乌洛波洛斯吞掉六重地狱后所有人都遗忘六重地狱的存在,除了因为乌洛波洛斯的‘吞名’特性,也因为虚境几乎没有挣扎,非常干脆就舍弃了六重地狱。如果乌洛波洛斯吞掉知识之海,世人顶多会随着时间逐渐遗忘知识之海的相关知识,但绝不会一下子彻底忘却。”
“假如说前四层都是虚境的躯干,那六重地狱和七重天堂只能算是虚境的四肢。”死狂说道:“躯干被咬了必须忍受,但四肢被咬了可以截肢。”
亚修忽然想起一件事:“所以观者才会引导乌洛波洛斯吞噬地狱?他想要将危害降低到最低?”
“或许吧。”死狂冷笑道:“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意,大概是想测试一下虚境在不同状态的表现……恰好这次能得到比较好的结果罢了。”
“也可能他确实在尽力拯救世界——”
死狂忽然朝他的脸伸出烟头,亚修身体一颤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她了,但他没有躲开,任由炙热的烟头靠近贴近他的脸。
然而死狂只是抬起手指,戳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“我们的世界早就毁灭了,”她歪着脑袋,慵懒的微笑里再次流露出烟雾般虚幻的色彩:“我们还能拯救什么?这个世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小时候得不到的气球,长大了还会想要气球吗?”
亚修看着她,摇摇头:“但你不是很在乎索妮娅有没有抓住气球吗?淋雨的人有两种,一种是恨不得打掉其他人的伞让大家一起淋雨,另一种是想为别人撑起伞。看到别人活得幸福,自己也能稍稍感到一点温暖,我觉得你——”
“那观者和维希肯定都是前一种。”死狂打断他的话,闷闷抽了一口香烟,“别说了,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话题。”
亚修眨眨眼睛,“你是那种被人表扬优点就会害羞的性格吗?这点倒是跟索妮娅完全不一样——”
死狂将他的手抓过来,烟头往他掌心猛摁。她的香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,居然真的能在亚修水火不侵的魂躯的掌心烫出淡淡的红痕。这一点也跟索妮娅不一样,相比起能言善辩的索妮娅,死狂更喜欢用行动表明态度,亚修心想。
她揉搓着亚修被烫红的掌心,平静地回到正题:“现在乌洛波洛斯既是吃了六重地狱,也是被困在六重地狱。受限于侵染程度,它表现出来的力量也只是比繁星祂们加起来高出些许,所以如果你非要掺和这场战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