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庸。柳七官人何等的大才子,怎么会做这种平平常常的歌曲出来?唉,着实是有些失望。”
王中庸听了这话,吃了一惊,这个以前山上放羊的家伙还有什么高深见识?竟然认为这词曲平庸。不由问他:“如何这样说?你不妨点评一番。”
“这曲子,调子高,嗓门大。我们那里,平常山上放羊,地里做活,没事了谁都能够吼两句,都是这个调调,有什么稀奇?就要那种你侬我侬的小曲,唱着男男女女的心里情话,听着那才有意思呢!这种,听得腻了,不好听!”
说到你侬我侬四个字,康狗狗的脸上竟然泛起红潮,不知道想起了什么。这四个字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,尽得江南旖旎风光的神韵,跨越千万里的距离,就砸在了他的心里。一说起来,就莫名地兴奋。
王中庸看了康狗狗的神态,心里啐了一口,骂声晦气。还以为这厮有什么高深见解呢,没想到只是这不合他心里喜欢的调调。民间小调,江南采莲,溪边垂钓,川峡踏歌,闲跳竹枝,这种曲子多了去了,还非得山上放羊啊!在中原,在京城,自然是因为那种曲子有特殊适用的场合,而柳八娘唱的这曲子又有自己适用的场合。自己受命陪伴这种人,也真是倒了大霉。
不理康狗狗,王中庸见尹悦沉默不语,不由问他:“国使,这曲还可听得入耳?”
尹悦勉强点了点头:“曲好,词好,难得是词曲相得益彰,不愧是大家手笔!”
康狗狗见自己的上司夸赞,知道他是个读书人,怕他满肚子的学问,乖乖地坐了回去,不敢再说话。
听了尹悦的话,王中庸的面色才缓和下来。都说党项新主赵元昊野蛮不驯,还好仍然知道分寸,派来的使节领头人还靠谱。要都像康狗狗那样,简直是灾难。
尹悦又道:“这词是出自永宁侯之手?”
王中庸点头:“不错!近几年朝里大臣,也只有永宁侯经过大战。不是他,谁能够写出这种味道来?听在耳里,直如亲身到了战场上一样!”
尹悦问得愈发小心:“我听说,永宁侯跟上国国舅李刺史家里是世交,他自己又是一等进士,唱名时天现瑞光,深得大官家信任。怎么,词里却有些不得意?”
看尹悦的神情,再听他问的话,王中庸悚然一惊,想起来这可是别国使节,而且近几年说是元昊将来必反的人着实不少。话语里也谨慎起来:“永宁侯自然是深得圣上信任的,至于不得意,又从何说起?二十多岁,位至侍从,爵至郡侯,在三司里做到盐铁副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