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罩在篱幕里,只露出一点手指,正点在他的腕子上。
病中人对温度敏感,冰冷的手指触上皮肤瞬间,沈确便起了鸡皮疙瘩。
他不知想到了什么,居然偏过脸,不敢在看了。
66扫描过一个营地,如今已经是很有经验的小系统了,它飞快的分析数据,给出结论:“没有特别严重,把沈琇那个方子拿过来,改改就能用,就是让他注意休息,最近别工作了。”
江巡心道:“我也得劝得住才行。”
让沈确别工作,这得是多么大的工程量。
江巡将66的方子告诉薛晋,让他下去煎药,而后江巡的视线掠过如山的文书,踌躇片刻:“沈先生若信的过我,我能代劳一部分文书。”
说着,他咬了咬舌尖,觉着不对。
他说错话了。
薛晋再怎么信任他,沈确与洵先生的身份也是天壤之别。
沈确是什么身份?是文渊阁大学士,当今帝师
,能过他手的文书都极为重要,能顷刻左右战局,而江巡如今是个什么身份?是山野白身,没功名的普通人,一个普通人想要替大学士处理文书,万一他是敌国叛徒或者别有目的,该如何收场?
沈确不可能把文书给他,是他自讨没趣。
江巡便起身:“是我失言了,只是希望沈先生多多休息,没有其他意思。”
说着,他转身欲走。
“等等!”沈确顾不得许多,竟伸手抓住了江巡的腕子,“陆先生,如今内忧外患,正需要有人代劳,您若愿意,咳咳咳……”
他说到一半,便掩唇咳嗽起来,江巡迟疑着抬手,拍了拍沈确的脊背。
他小时候咳嗽,娘亲是这样替他顺气的。
沈确缓了缓,才笑道:“您愿意处理公文再好不过了,就是开头几天我得在旁边看着。”
江巡:“……嗯。”
外人批公文,沈确当然得看着,江巡没觉得不对。
可当下午,他搬着椅子和沈确一起办公时,他觉得有哪里不对。
沈确不像在监督可疑人员,他像是在教学生。
他将优劣利弊尽数罗列出来,给江巡逐句分析。
沈确害怕将疫病传染给江巡,坐得远远的,可指点却细致入微,他将文书里的条理拆解了,揉碎了,尽数教给江巡,像在指导最喜欢的学生。
江巡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他身处苦寒之地的塞北,窗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