跃……”
“季言初,成年快乐!”
因为她的话,季言初愣怔半秒,随即,又是许久的失神。
他从不乐意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给人看。他擅于伪装,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阳光爽朗又温和善良的人。
但其实并不是。
一开始,他不知道季时青为什么不喜欢他,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,就已经和温馨分道扬镳。
后来慢慢长大一些,从温馨那些歇斯底里的谩骂中渐渐得知,似乎都是因为他,季时青才选择离开这个家。
有一段时间,温馨一看到他就会情绪激动。
打骂其实都不是最伤人的,最刺痛人心的是眼神,是温馨看他犹如看最肮脏糜烂的垃圾一般,怨恨又嫌恶的眼神。
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年纪小,不懂事的时候,也试图去万般讨好,尽力做个听话懂事,学习生活都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。
同学老师喜欢,其他家长朋友喜欢,所有的人都喜欢,但温馨依旧不喜欢。
然后那一天,他被温馨从二楼阳台推了下去。
往下坠的那一刻,他看到温馨扭曲又释然的一张脸,仿若被噩魇困缚多年终得解脱。
于是再多体谅,他也说服不了自己。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,扎一刀,也会连皮带骨,疼得掉眼泪。
温馨那一推,直接将他彻底推进万丈深渊,把他心底里仅存的那点温度企盼也带走了。
他季言初这个人,好像由此真的被丢到了垃圾堆里,从心底开始一寸寸向外腐烂。
之后打架斗殴,抽烟喝酒,像是跟谁较着劲儿般,什么事情荒唐他干什么,带着自我放弃的鄙夷,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最黑暗的方向跑。
后来,是姥姥拉住了他。
在他和一帮小混混约群架的时候,六七十岁的老人家,拦在他的面前,伤心欲绝的哭道:“今天你要是去,就从姥姥的尸体上踩过去。”
“我的言言那么乖,那么好,聪明又懂事,以后可能会成为企业家、医生、老师,或者更有成就的人,绝不该是沦为一个地痞流氓的结果。”
说来也奇怪,在那一刻,他才猛然意识到,好像不管自己怎么胡闹,唯独学习成绩,他始终倔强地没有半点放松。
可能就算陷入最深最污秽的泥沼里,也还是渴望有人别放弃他,能拉他一把吧,所以,才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。
仿佛,如果连这最后一丝自信都丢